Liberty

本命柯南 敬往昔岁月

【赤安】请以玫瑰纪念我

*黑暗里,船踏着野兽般的大步前行,在它的喘息中,他倾听着她的歌唱,直到第一缕霞光出现在地平线。 [马尔克斯]

*主要描写他人对降谷的评价以及说出那些深藏在心里一直想说的话。 

Ⅰ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演帘的除了碧蓝的天空外,还有一大片深绿的根枝,顶着璀璨金黄的葵花在微风中摇曳。 

唔……我这是在哪儿?他揉了揉沉重的眼皮,从田野里坐起身。这里有温暖的阳光亲吻他,有柔和的清风抚摸他,有可爱的葵花向他致敬。 

朦胧中有熟悉的身影缓缓向他走来,直到那个身影停在一段距离后,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呵,看来我是真的来到了天堂啊。他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向他的挚友走去。 

跨出了一步、两步,步调加速,随即像野豹般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清风不再柔和,呼呼的刮过他的脸颊,卷起他金黄的发梢。 

他一头扑进景光微笑着敞开的怀抱里。 

“好久不见,Zero。” 

  
 Ⅱ 

手术室外的红灯已经持续亮了五个小时。赤井秀一无视医院的禁示,靠着墙角不停的吸着烟。垃圾盖上堆积了十几根摁灭的烟蒂。 

他的全身依附着浓烈的铁锈味,那不是他的血。但心如刀割,血液从那里喷涌而出。 

送降谷来到医院的人很多,但因为后续公务不得不离去。临走前,风间裕也郑重诚恳得拜托赤井,请第一时间告诉他,关于降谷零手术结束的消息。 

现在只有他一人,在这方寂静里。袅袅的烟气无声地诉说焦躁与担忧,夹杂歉意与哀痛。有苍白的灯光照亮医院走廊,像极了半年前他收到明美短信时天台顶上的月光。 

  
 “赤井搜查官,这里有一些棘手的……” 他接到了卡迈尔的电话,似乎决战的收尾工作出了些问题。 

“好,我知道了,抱歉,我现在抽不了空。” 

“可是……”卡迈尔有些犹豫,但随后电话里传来朱蒂不甚清晰的声音: 

“随他去吧,那位降谷先生正躺在手术室里……” 

  
 他痛恨这种有心无力的感受。但好在他能够暂时推掉公务,仅隔一道手术门陪伴在心上人身边。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Ⅲ 

他们漫步在田野里,恍若回到年少的时候。拨开一丛又一丛高低不齐的花束,感受阳光的气息。 

身在天堂也挺好的。降谷想。虽然不能继续守护自己的恋人,也不能亲手杀掉某个人,但有景光一直陪在他身边了。 

“景光,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降谷小心地询问。 

“啊,挺好的。我还遇见了阵平他们,一上来可没少挨他们的揍,哈哈。” 景光轻松道。 

“不过,我很吃惊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上来了……” 景光惋惜道,“而且很奇怪的是,似乎这里只有我才能接触你……” 

是吗?降谷遗憾地想。其实我很想见见他们。我有好多话想对他们说。 

   
 在他和景光仍潜伏组织时,得知他两的死讯悲痛不已。波本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阵平的家人计划在家乡为他举办一场葬礼。 

他们曾错过了研二的葬礼,不愿再错过阵平。 

于是他们制定了一个胆大的计划。波本与贝尔摩德相处较久,知道一些易容的技巧。当晚他们乔装打扮一番,几小时的长途汽车后,到达了目的地。 

半夜他们悄悄地来到葬礼现场。守夜的人只有他的双亲,因为操劳一天,在一旁的房间里短暂休息。 

他和景光把带来的花束放在灵台前的桌上。桌上也有许多零散的带着哀意的白玫瑰。 

降谷借着两旁微弱的烛台点亮的光,抬眼看着纪念阵平的黑白头像。照片里的人没有带着他那爱不释手的墨镜,没有不羁地叼着一根烟。他就这么简单的笑着,降谷却有些认不出了。 

真是,你和研二不是拆弹专家吗?降谷苦笑。景光沉重地在一旁祷告,愿逝者安息。 

忽然传来不稳的脚步声。降谷和景光对视一眼,同时闪身躲到灵台之后。 

那个人跌跌撞撞的来到灵台前,干脆摊坐在地上,还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嚷嚷着什么。他一出声,降谷和景光便了然,是伊达航。 

“嗝~我说呀,阵平,” 伊达航醉得有些口齿不清:“你他妈做英雄很爽是不是,啊?” 

“一个二个都去做英雄,把老子丢在这里很好玩是吧,”他嚷嚷着又使劲灌了一口酒,“当初不是说好咱五个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吗?是兄弟就不要随意离开啊!” 

就在降谷和景光原本以为接下来骂的就是无情无义的他们了。没想到伊达航没有吱声了。 

他一直一口一口地灌着酒,沉默了良久,他忽又叹息道:“我今天也没有看见他们俩来。” 

“喂,你说,你们俩是不是已经在那上面看见他们啦?还是说,他们已经把我们忘记了?” 

“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俩啦……”伊达航似乎有些喝高了,还没嚷嚷几句就咚的一声倒地昏睡。 
   
    
 可想而知,他和景光心里都不好受。他们起身,把伊达航架到一旁客房里的床上。就在临走时,伊达航突然起身,抓住降谷零的手。 

糟糕!身份要暴露了吗?他向景光点头致意。景光绕向伊达航的后背,手掌蓄力准备敲晕他。 

就在下手前,伊达航嚷嚷道:“啊对不起啊,认错人了。看你的身板较小还以为是我一个很厉害的熟人呢,嗝~不过呢,你没他好看,人家可有一头可爱的金发……”说着,自己放手歪到一边又睡去了。 

   
 初出茅庐时,降谷曾听闻公安老前辈说,这一行会有许多忍辱负重的无奈和痛苦。 

就是这样。好笑吗?再三遮掩不敢被朋友认出。参加朋友的葬礼像是在执行高级保密任务一样。 

不忍多待,他拉起景光的手快速离去。 

不久之后,降谷零收到一则来自伊达航的短信。【喂,你最近有时间吗?有空就多联系我吧。】

对不起。 降谷默念。你要是恨我们就尽情地恨吧。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降谷询问。 

“你放心,他们三个潇洒极了。伊达航还特别嘱咐我,让我见到你后一定要感谢你给了他一根牙签。不过研二和阵平就比较惨了……因为他们没有烟抽。”景光打趣道。 

“虽然刚开始被他们群殴骂着在世间这么多年怎么不来看看他们……但其实他们早在天堂上知道了我们卧底的身份……” 

“他们真正想表达的是,谁允许你卧底任务还没结束就这么快来汇合了。”降谷零接着他的话道。 

“Zero…” 景光停下前行的步伐,侧过身看着挚友那双海洋般的眼睛:“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尽管我已经看见决战时的你圆满完成了卧底任务。” 

对不起。降谷向挚友低头道歉。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为了任务完成,为了国家利益。 

哦,不,你不需要向我道歉,Zero。景光拍拍降谷的肩膀安慰道。走吧。他拉起降谷零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Ⅳ 

风间接受到赤井发来的短信后,高高悬着几小时的心终于放下来。隔天他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到医院看望自己的上司。 

他抱着一大堆补品匆匆赶来,却看到上司仍躺在病床上,一颗原本放下的心又再次挂起。 

“……情况就是这样。” 赤井淡淡解释道,“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但还不能确定他多久醒来。” 

风间坐在医院走廊一侧的座椅上,被迫接受自己上司昏迷不醒的事实。 

“怎么会……” 

“放心,他会醒来的。” 也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安慰他人,“我相信他。” 

风间不可思议地抬头注视着赤井:“都这种情况了,你竟然还这么……果然像降谷先生说的一样啊,真是个自大狂妄的男人。” 

“唔,原来他是这么评价我的吗?”赤井有些意外。 

FBI难道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这次轮到风间惊讶了。果然,降谷先生说的没错,脸皮还很厚。 

风间取下眼睛焦虑地揉了揉太阳穴。良久,他闷闷的说:“赤井先生,你有时真的和降谷先生很像。” 

都是一匹孤傲的群狼的领首,总喜欢单枪匹马,冒险出击。什么事都要自己扛,出了事也不说,就知道自己舔舐伤口。老让自己的同事们担心。 

   
 那夜决战,琴酒临到死头也不肯放过组织的老鼠。他不忘用鲜血淋漓的手臂送给降谷几发子弹。几乎都在重要部位附近。 

身在八百米外的高楼上完美解决完科恩和蒂的赤井,将枪头对准了琴酒。从远视镜里他看见琴酒如魔怔般扭曲地笑说着。他举起手枪一步步走向降谷零。 

心痛吗?这个疯子曾让他永远地失去了明美,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风向,气流,他行走的速率。赤井秀一在脑海高速计算,几秒后他冷静地将子弹稳稳的送人琴酒的额上。鲜血乍现。 

但这发子弹同时引发了琴酒死前恶意报复的人体炸弹。一瞬间,火花喷涌而出,轰动的爆破音引起了包围在四周的警员们的慌乱。也将赤井的心提上顶尖。 

一股窒息感布满胸腔。不,如果是他,是他的话,一定能够逃出来。那就只能从————他透过远视镜看见从窗户里跌落下一个熟悉的人影。 

而下面是看似缓和实则暗流涌动的滨江湾。 

可恶!赤井失态地朝耳畔联络机里大喊:“快!快救人!有人受了伤掉进江里了!” 

  
 “降谷先生是一个非常勇敢有主见的人,只不过他的方法太危险了,但行动的确成功。”风间重新戴上眼镜说,“除了在逃的核心人物贝尔摩德和一些组织残余外,不过这可以留到后续的清理计划。” 

“如果是赤井先生的话,也一定会一样奋不顾身地想将他们一网打进吧!为了任务甚至可以牺牲自己……” 风间无奈感叹道,“所以你们真的很像啊!” 

是这样吗?虽然他的确说过,不要因为眼前的人而放弃真正的猎物。但是————

“你想错了,风间。”赤井严肃地开口,“宁愿冒险和选择牺牲是两码事。如果是我,只会选前者。” 

赤井有家人,有目标,他曾上演一场来叶山道的殉职。而现在他有恋人,即使还没有告白。 

正因为太知道彼此的重要性,所以才更不能选择一味地牺牲。哪怕短暂地放过眼前的猎物,他也可以再冒险把它夺回来。 

风间听完后愣了愣,回味过来后,为难道: “但都是一样的让人感到苦恼啊,哎,如果降谷先生也能够这样想的话——” 

虽然这么说或许有些不符合职业道德,但他真心希望他的上司不要把全部奉献给国家。 

偶尔也要留些私心啊! 

   
 “赤井先生,其实我们公安一行有许多的无奈。我们总会被他人误解甚至恶意揣测,想必您应该有所耳闻。” 

“以前,我总认为他是一个杀人犯。” 风间无奈苦笑道:“他什么也不说,自己做的违法的事自己来善后,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虽然的确有保密要求,但他的行为总是神秘缥缈,让人难以揣测,无法理解。” 

“他总是能够完美解决一切事件,好像这都在他的计划之内。真是让人难办啊,不管是上次的Nor事件,还是这次的剿灭计划……” 

赤井未发一言,他沉默地听着。对,他就是这样的人,上一秒还对你莞尔一笑,下一秒就手起刀落。他还在组织作为莱伊的时候就知道了。 

就像一小团褐色的野猫,在夜晚神秘出没,一双蓝紫色的大眼警惕地打量四周。弓着背极其敏锐,在暗中伺机扑向猎物—— 

如果他在组织里能早点察觉到他的真实身份话,或许会深深沉溺在那抹冷暖的蓝里。 

“但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人,却又非常的温柔。”风间回忆道:“你知道吗?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会关心疲惫的下属,会帮助弱小的孩子和老人,会收养一只遇见的流浪狗……” 

偶尔和降谷先生去餐厅或是居酒屋,哪怕是吃咖哩辣到火气冲天,喝酒喝到酩酊大醉乱说胡话,降谷都会用他的方式创造美好的回忆。 

于是他发誓,迟早有一天他会成为比降谷先生更优秀的公安。降谷先生是怎么想的呢?他只不过是想成为能保护降谷零的人。 

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一个比自己更合适的人选站在面前。 

是啊,我早知道了。赤井说。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别在自欺欺人了,降谷君。” 那天赤井站在办公室里对他说到。 

降谷零就坐在他的对面,隔着一张办公桌,他手里拿着一沓文件,视线从文字游移到赤井严肃的面孔。 

“一旦开始执行计划,你卧底的身份就会暴露,届时你的处境会相当糟糕!” 

“我知道,赤井秀一。” 降谷冷静地说,“但我想没有比这更好的计划了,你应该清楚,同时抓获琴酒和朗姆是多大的筹码……” 

“如果你说的好是以你的生命为代价,我否认。”赤井说,“地点有许多视野盲区,我不能保证……” 

不能保证什么?不能保证保护你吗?赤井猛然结舌。一向自信从容的狙击手突然感到一阵挫败。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他曾对宫野姐妹保证,也曾对朱蒂搜查官承诺过。 

但他发现他没有任何立场也没有任何资格对降谷轻松坚定地说出同样的话。 

他知道,降谷零会受伤,但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零是一个坚强又固执的的男人。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在组织遇见至今已有多久吗?” 降谷零缓缓开口打破了窒息的沉默。 

赤井想了想,答道,五年了吧。 

是啊,五年了。降谷起身走到百叶窗前,他微微拉下一条百叶,有阳光细密得穿过缝隙,在他金色的发上,在昏暗的地板打上一条条斜线。 

五年了,公安先后派了十名秘密警察从各个国家潜伏进这个组织。降谷淡淡叙述着,刻意避开他们耳熟能详的名字,最后—— 

最后,能活到现在的只剩我一个。 

“公安已经很难再插手卧底潜伏了,所以这是背水一战。” 降谷转身,对上赤井深沉的墨绿色的双眼,“就算是牺牲自己也在所难免。” 

“可是你死了,那我怎么办?你有想过你身边的人吗?”赤井反问。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聪慧敏感如降谷,他又怎会感受不到赤井对自己的情感变化,可是他不能拥有,甚至不能去想。 

他冷静下来,平静的,不带一点感情地直视对方森绿色的眼睛,熟悉又陌生。 

“如果我死了,请用一枝玫瑰纪念我。” 

我会用鲜血把洁白的花瓣染成你最爱的颜色。以此来祭奠我们未为开始而又消亡的爱情。 

   
 风间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啊啊,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回总部处理后续工作了。 

他起身,朝赤井鞠了一躬,“总之,降谷先生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你能够遇上他是你这辈子的福气。在这段时间里,就麻烦你好好照顾降谷先生了,如果降谷先生出了什么事的话……”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当然。” 赤井看向病床上躺着的恋人,“我一定会照顾好他,这点不需要你操心。” 

“还有,” 赤井叫住正准备离开的风间,“你知道我对降谷的感情呢?” 

风间听了差点现场表演一个心肌梗塞。喂!你每次看降谷先生时那个表情里的宠溺都快要溢出来了好嘛!搞半天你都还没有公开吗? 

风间替自己的上司气不打一处,整整自己的衣冠,愤愤地走了。 

   
 Ⅴ 

他们走过了原野的尽头,成片的葵花消失在他们的身后。眼前的景象变成偏僻的街角。一幢幢年代久远的楼房相互对望。 

这里是——?好熟悉的地方。一段他刻意回避的记忆涌现,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头好痛,原来天堂也能感到痛吗?这到底是哪里? 

直到景光拉着他的手,来到一幢普通昏暗的楼房墙侧的铁板楼梯前时,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想起了,这里是———— 

“Zero,” 景光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你愿意与我再上去看看吗?” 

降谷零担忧地看向景光,而景光望向一排排向上的阶梯,目光坚定。 

他牵起降谷零的手,踏上了第一道阶梯。他侧身对着站立不动的降谷微笑道,跨出第一步吧,零。 

     
 没过多久,赤井秀一还是被联合搜查的任务强制唤走了,但他留了个心眼,不管如何他每天都会抽出一段时间赶来一趟。 

后来他正巧捉住了想要在药液里动手脚的可疑医生,审问时得知这是黑衣组织余党。 

太危险了,赤井想,得联系风间换病房。于是他也有了每晚在降谷的病房里过夜的理由。 

有一天,赤井路过街边的一家花店,花店从里到外摆了大量的红色玫瑰花,十分显眼。他突然想起情人节快到了。 

他走进花店,目光越过角落树立的一丛葵花,端详花架上寂寥的白玫瑰和深沉的蓝妖姬,最后还是应景地选择了一束红玫瑰。 

他抱着这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走进医院十分突兀。送给病人的话,更应该选择白百合或者康乃馨之类啊。于是很多人好奇地打量这个行为高调的帅气男人。负责照料降谷零的护士小姐们更是羞红了脸,一个大帅哥抱着一大束红玫瑰来探望金发高中生什么的简直太浪漫了! 

据悉,二楼住院部的一名男子瞧见后第二天一大早也效仿那位先生去买了一大束红玫瑰探望他摔断腿的女友,然后他们下午出院就直接去领结婚证了。 

啊,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不简单啊。医院里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人感叹道。 

风间也表示,他没想到好不容易又抽空来一趟医院,会在降谷先生的病床旁看见那么大一束玫瑰花,FBI太不要脸了。他取下破裂的眼镜。他并不是来吃狗粮的。 

    
 这一天,赤井秀一提前处理完手上一部分工作,来到降谷的病房,没想到看见病床旁的椅子上坐着他意料外的人。 

“唔,你来啦,赤井秀一先生。”黑田理事官尽力提起微笑地打招呼。 

赤井冷静地看着他那长凶神恶煞的脸,直视他没有伤疤的一只眼道:“原来是你。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作为降谷的上司单纯抽空来看看身负重伤的他。”黑田道:“你不介意吧。” 

“当然,随意。” 赤井靠在黑田对面窗边的墙上,从怀里的衣兜掏出一杯咖啡,单手拧开拉环喝了一口。 

黑田理事官上下打量着赤井,赤井也直直盯着他,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黑田率先开口打破沉寂。 

“赤井秀一,很早以前我就听说过你。那时你还叫莱伊。很庆幸,如此优秀的你最终与我们站在同一立场。” 

“是啊,我也很庆幸我与波本并非敌人。”赤井想了想又补充道:“还好我没错过零。” 

“这次围剿的任务很成功,我很欣赏你的行动时的冷静与果决。当然我也很敬佩降谷君。” 

黑田侧头望向病床上的波本。有金黄的光影从窗外跳跃到波本沉睡的脸上,带来朦胧的岁月静好之感。 

“为了这个任务他可真是拼命啊,都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表扬他了,想必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吧。” 

“这没办法。” 赤井拉过洁白的窗帘遮挡灿烂的光束,“毕竟这是他的选择。” 

    
 不管怎样我都尊重你的选择,我能做的唯有在你身后默默守护你,即使明知你不需要这份保护。 

可是结果呢?赤井秀一背对着黑田,他的手从帘布的边沿放下。微风吹拂起帘布,像极了天使洁白的衣裙。 
 明美的死他无法挽回,降谷至今昏迷他无能为力。承诺太苍白了。 

    
 黑田看着他背光的背影,略有所思,然后无可奈何的一笑。 

“降谷警示是一个优秀的公安,”黑田率先打破沉默,“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合格的恋人。我从一开始认识他时便知。” 
      
     
 那时是公安在秘密挑选黑衣卧底,他们罗列了一批候选人名单,这其中就有降谷零的名字。 

不可否认,他是所有名单资料上最显眼的那个,漂亮的成绩,超长的体术,晚辈的赞誉,更重要的是 

————他有一头柔顺的金发和一身甜蜜的小麦色肌肤。 

你能想象吗?这样一名长相可爱的混血儿会在被外界评价为极其保守陈规的公安一行工作。这样的人难道不更应该成为娱乐偶像吗? 

于是黑田理事官派他当晚隐瞒身份去参加一个酒会观察假定对象,没有告诉他真正的目标。事实上,他们在一周前得到情报有黑衣组织的人将会出没。 

当晚,降谷零化名安室透成为那里的临时服务生。不料,公安的假定对象刚好死在了会场上,群众惊慌。凭着在公安学到的经验,他很快的稳定了现场。 

虽然这很像一起事故,但不幸,我想这是一起谋杀案。安室推论道,……那么这期间接触过死者的人有————女明星、药物研究者、杂志行社长。……所以根据这些线索,凶手就是以讨论几天后的药物交易的××先生吧。 

可、可恶!识破真相后凶手眼看警察还没来,慌不择乱下拾起餐桌上的水果刀架在身旁美艳的女明星的颈脖上。众人惊恐。都给我让开!他大喊,否则我就要了这个女人的命! 

哦?你以为你能逃的掉么。安室蓄势待发,女明星异常冷静配合,猛的用细长的鞋跟猜中他的脚,趁他痛呼不注意往一旁闪躲。 

就是现在!安室一个箭步冲上去,几下重拳便打晕了还想逃跑的犯人。 

整个过程被女明星玩味地看在眼里。 

       
 “所以你为什么认为那个女明星才会是公安真正的目标?” 黑田坐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叉顶着下巴。 

“很简单,因为她的眼神。” 降谷回忆道,“明明才接触过的人已经死了,但她的眼神太平静了,不,更像是一种见惯了的冷漠。” 

“而且当她被劫持时,更是异常冷静,就好像很有把握犯人不能伤害到她。” 

“但她不过是一位年轻的女明星而已。”降谷笃定道:“除非,这只是表面身份。” 

“就像你一样,是吧。”黑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一样头痛无奈:“侦探安室先生。” 

“非常抱歉没有提前告知您,但我想这是接触公安目标的最佳机会。” 降谷零不卑不亢道:“在那之后,她的确联系过我。” 

“事实上,关于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黑田严肃道:“公安已经封锁了降谷零有关的任何档案。” 

“现在公安要求你以安室透身份潜伏进这个组织。”黑田递过整理好的所有资料,“这个组织很危险,活着回来。” 

“是。”降谷接过资料,向黑田敬礼。 

“对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彻底与曾经的你划清界限。” 黑田顿了顿,“但我提议……你可以留下一份遗书。” 

降谷沉默片刻后,坚定地抬起眼。不用。他说,我只在乎我的国家。 

        
 他的心里都是国家,那他愿意让另一个人走进他的心房吗?黑田很难想象自己的下属爱上别人会是什么样子,他只知道如果他有爱人,其地位也永远无法超越国家。 

所以,降谷零注定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恋人。更何况有谁会愿意去爱上一个无法给出正面回应的人呢?黑田抬眼,看着对面沉默的男人———— 

这是一个同样优秀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能够理解和包容降谷,而这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们的相似。 

你们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像啊。黑田感叹道。 

明明性格是如此的对立,但同为出色的卧底,太能够明白彼此的感受。会达成同样的目标,会带来同样的绝对感,有同样潜伏的敌对演技,甚至同样的不敢轻易说出口的感情。 

        
 他想起风间告诉他的话,风间也是从FBI队员那里听来的。那夜战火连天,赤井秀一看见降谷掉入江里时,疯了一般抢过他们的直升飞机驶入江面。并利用定位系统,潜入海里,将降谷捞了上来。 

这么说降谷的这条命是赤井救的了。黑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降谷,他是如此的在意你。 

而你也是同样的在意他。 

          
 “爱上这样一个人真是不容易呢。还是要麻烦你多照顾他了,赤井先生。”黑田理事官起身告辞。 

“等下,”赤井开口,问出了这一周来第二个类似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对零君的感情?” 

“啊,这个嘛…” 临走前黑田看了一眼病床旁那堆夸张的玫瑰,“降谷先生在决战前给你写了一封信放在我那儿,不过他还活着,就让他醒来自己取走吧。” 

      
 Ⅵ 

他与景光一步步踏上阶梯,脚下回荡着清脆的步伐声。说实话,降谷一点也不想故地重游。他每次想起挚友离去的事实,心里是一阵持续的疼痛。 

他至今仍不清楚那一天具体发生了什么,赤井不告诉他。现在景光就在他身边,他却心痛地问不出口。 

        
 “那一夜,我来到这里,一步一步奔向天台,妄图躲避组织的追杀。” 终于,景光低头苦笑道:“但是没用,最后还是被莱伊找到了。” 

话音刚落,降谷整个人猛的一颤,脚步停顿下,他开始害怕,害怕得想逃避,他不想听到后文。 

降谷的波动被景光感受到,景光捏了捏他的手心,安慰得拉起他继续往上走。 

“他的确阻止过我,但我还是趁他不注意时自尽。”景光平淡地述说,眼里流露的是不属于哀伤的悲绪。 

“这是我的选择。” 他看着降谷,看着那抹蓝紫色的眼睛,“组织因此不会得到任何苏格兰真实身份的资料。我也从未后悔。” 

“可是……” 

“没什么好放不下的,零。”景光说,“还记得我们曾经的宣誓吗?” 

记得。降谷答道,无论黑夜如何漫长,我们永远忠于太阳。 
 ————即使是牺牲也在所不辞。 

        
 那天降谷也是这么回答,得来赤井秀一直白地质问。你死了,我怎么办? 

那就用一枝玫瑰纪念我吧。他是这么说的。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呢?他不清楚。可能很好奇如果自己死了,赤井会不会真的带来一枝白玫瑰。 

毕竟,用白玫瑰来祭奠生命的消逝和爱情的死亡是再适合不过了。 

但牛皮糖完全忽视了他委婉的措辞,用狙击手的子弹直中要点,“你明明是更想活着的,降谷君,别再自欺欺人了。” 

赤井秀一一手撑着墙,将降谷零困在窗边的墙与自己之间的距离,他牢牢地盯着他碧蓝的眼,似乎要看穿他的灵魂,语气中有自己察觉不到的焦躁。 

他们维持这个姿势彼此瞪着对方。良久,降谷放下他撑在自己耳边的手,说: 

“的确,我很想活下去。我想亲眼看着这个组织灰飞烟灭。” 他顿了顿,“我还想在这之后,完全以降谷零的身份,能光明正大地看望我的死去的朋友,能把景光带回家。” 

       
 秘密警察就算是死后也不能暴露身份,他们的尸体火花后不能被亲人认领安置,只能默默地封存于某个仓库。 

降谷曾冒险把景光被洞穿的手机寄给他哥哥。可这远远不够。他想把景光的骨灰亲手交给他哥哥,为他立一座碑刻上他的名字,位置和伊达航距离相差也不远。 

这是他一直很想实现的愿望,但他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他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无论何种手段也要铲灭组织。 

“那我和你一起。” 赤井认真地说:“我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我会陪着你。剩下的事我们一起去完成。” 

         
 “虽然让你和哥哥为我伤心了这么久,真的很抱歉” 景光歉意地笑着,“但我从一开始卧底就想好了。” 

“我不会怨任何人……就怨我自己太不小心暴露身份了吧。啊!到顶了。” 

他们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这幢楼的天台。 

降谷零不禁再次回忆起那晚的事,这是他最不愿想起的,他下意识地避开那面围墙上早已暗淡的血迹。 

景光注意到降谷沉默的状态,无法言说的情绪在自己眼里闪过,他叹了口气,却还是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你知道吗?零,其实这个天台是这整片街区最高的地点啊。” 景光站在他曾经倒下的那个地方,向围墙外的地方望去。 

他这么说着,降谷向四周望了望,确实。那天夜色朦胧,他急匆匆地赶到这里无暇顾及四周环境。而当他见证景光的死亡和拿枪的莱伊后,他记忆里的一切都是灰色。 

在这里,你能俯瞰整片街区的景色,无疑是狙击手的优先选择。抬头你能看见碧蓝的天空,有几朵柔软的白云悠闲飘荡。有凉爽的清风吹过。哪天你要是心情不畅,你可以跑到天台上来呐喊。 

也可以半夜上来沉默地抽一支烟,抬头或许能收获一整片星空。 
      
    
 “真是让人惬意的地方啊。” 景光喃喃道。 

“你知道吗?在我上来后,我还特意去拜访了你曾提到过的宫野爱莲娜女士。”景光缓缓道:“虽然看上去很冷漠,但私下交谈会发现她的确是一位温柔善良的女士。” 

“她说她很吃惊你也会卧底加入这个组织,她还记得你是个小不服输的开朗的小孩。” 

“我还有幸见到了明美小姐,她也很惊讶身为波本的你就是她当年的玩伴。”苏格兰笑笑: 

“她还说……她会真诚祝福你和赤井。” 

“景光,我们不是……”他看着景光的背影不知如何开口。 

“零……” 景光伸出手缓缓摩挲着粗糙的仍残有大量浅褐色痕迹的墙壁,“不要恨他。” 

“我知道因为我的死亡造成了你和他之间很难逾越的沟壑。”景光的声音有些沙哑,听着显些沧桑,“但这不是他的错,我不希望你们以为我而错过彼此。” 

“他曾答应过我会和你好好相处。所以零,释怀过去的恩怨吧。”景光转过身微笑的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降谷,像极了警校时期穿着白衬衫的他上天台来吹凉风时转身对他打招呼。 

“他还在下面等你。” 
     
     
 降谷不敢置信的听着景光的言语,他的眼睛好痛,是进沙子了吗?一股异样感由然而生。 

直到,他发现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变得不再真实,眼前人的身影逐渐透明,他忽然想到什么,慌张地向前跑去。 

他抱在景光的怀里,再也忍不住,泪水一点点打湿了景光的肩头。这是怎么回事啊,景光。他问,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呐,零……” 景光抚摸着降谷金色的头发,他说,“我和阵平他们可并没有允许你这么快上来啊。” 

“我们四个会一直在天上等着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会过得很好,你也不要这么着急地上来找我们。” 

“所以……” 景光落下一吻在降谷金色的发顶上,不舍又坚定地祈祷道: 

“好好活着,Zero。” 
   

一切都变成了空气。怀里的温度骤然失去。什么都没有,没有碧蓝的天空,没有温和的清风,没有眼前的人。 

下一瞬,脚下的平面一块块裂开、破碎,他从高高的楼层直直摔下去。他在下坠的同时,看见天空被黑幕吞噬,有火焰猛然炸起,他嗅到了焦油充斥的空气。 

他的耳边还残留着轰鸣声,似乎还回荡着琴酒的变态笑声。然后是与水面撞击的声音。哗————他似乎落水了。他能感受到江水的力量似乎要把他带往不知名的地方。 

他的四肢无力挣扎,他被动地感受江水满贯进他的体内。血液的流失和剥夺的呼吸使他的大脑极度缺氧。 

在他彻底晕过去之前,他突然想起了赤井认真看向他时的样子。可恶的FBI,你不是很想保护我吗,你怎么还不来? 

      
 Ⅶ 

他迷迷糊糊地醒来,眨眨眼。这是哪儿?他疑惑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洁白的墙壁,好像是医院。他略微侧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赤井秀一靠在窗台旁,拿起一张报纸。清晨的阳光投射在他身上,有说不出的一种安全感在心里滋生。 

赤井秀一刚刚浏览完一则[揭露乌丸集团的黑暗真面目之赌上公安荣誉的决战]为大字标题的头条新闻内容。对里面胡乱编写的内容不予置评。当他正准备翻页时,余光中忽然捕捉到一抹蓝色。 

他猛的抬起头,直直撞入那抹蓝里。这双海洋般的眼睛太懂得如何让他心烦意乱。现在,他敢肯定,那抹蓝里只有他的倒影。 

他恍惚间愣了神,直到降谷轻咳两声,他才缓过神来。他放下报纸,将降谷从病床上扶起,递给他一杯水。 

他看着降谷慢慢把水喝完。终于降谷抬眼望着赤井秀一问:“我昏睡了多久。” 

“一个世纪。” 赤井深深地凝望着他。 

啊,这么久啊。降谷才醒来,脑袋还是昏沉沉的,竟信以为真。良久,他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错了,你只昏睡了一周。” 赤井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但就像一个世纪。” 

“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赤井认真的说。 

降谷看着赤井那张认真到有些好笑的脸,不知该说些什么。一个世纪太缥缈了,他突然想起他不久前的经历。那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去天堂走了一遭?无从得知。但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明亮的答案。 

“啊,我刚才去了天堂,本来是不想回来的。”降谷零调皮地向他眨了眨眼,“但我总觉得我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你了,于是我又回来了。” 

“嚯,那看来真是我的荣幸。” 赤井淡淡地勾起嘴角。 

哼。降谷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视线,恰巧看见了摆放在病床旁的一大束红玫瑰。 

看起来放了有些时日了,不少玫瑰颜色变得暗红,花边泛起枯萎的卷。有些花瓣零散地落在桌上。也有几枝玫瑰开得正盛。 

降谷零感到心里受了一万点甜蜜暴击。 

一旁的始作俑者略显得意的插嘴道:“如果降谷君能早些醒来,那就能看到它们最美的时候。” 

“你是故意的吗?!FBI.”降谷零对他感到无可救药:“你就是故意找事的,有谁没事进医院会带红玫瑰?” 

“这不是你要求的吗?” 赤井秀一摊开双手无奈道:“是你要求决战后用玫瑰纪念你。白玫瑰是用来祭奠死者的,既然你还活着,那就是让我送你红玫瑰的意思。” 

末了,他不忘挠挠自己戴着黑色针织帽的后脑勺,补充道:“你怎么知道没有人会带玫瑰花来探病。我听一群护士说,二楼住院部有个女性患者看见男朋友带来一束玫瑰花,热泪盈眶地直接嫁给他了。” 话说间,他观察着降谷零难得噎住说不出话来的可爱表情。 

岂有此理!FBI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降谷愤愤的想。突然他感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放在他的发顶上。 

“总之,这段时间就好好养伤吧。” 赤井揉了揉降谷温顺的金发,“等你出院后,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 
       
        
 接下来是一段非常忙碌的时期。我们有许多事要做。等你出院后,就会加入联合搜查组织余党的任务中。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会和你一起,去给明美和苏格兰立碑,分别刻上他们的名字,在石碑的周围栽种一丛白玫瑰。 

然后我想带你去冰岛看看极夜,带你去英国看看我曾成长过的地方。当然,如果你不想出国,我们可以就留在这里赏樱观海,游走在你曾提起过的葵花原里。 

我还想带你见见我的老妈玛丽女士,虽然她现在暂时只有初中生那么大,但相信志保研制出解药之后她又会变回一只母老虎。 

我想你还得跟真纯重新认识一下。相信她一定会喜欢上最真实的你。 

因为立场和职业的原因,也许我们时常会相隔大洋,但我仍想与你保持联系。 

       
 如果,如果你愿意,我想亲吻你的鬓角,在你耳畔轻声地告诉你,我爱你。 

     
 Ⅷ 

黑田理事官走进他的办公室。窗外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今天天气可真好,他们又收获了一组组织余党的信息。 

他看了一眼收拾整洁的办公桌,拉开办公椅坐下,正准备打开电脑整理资料时,突然福至心灵般,他又看了一眼办公桌。 

然后视线接着往下,小心翼翼拉开正数第二间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书信,温暖的光线的斑点恰好落在这封信上。 

哦,这是他在决战前叫降谷零写的一些类似于遗书的信件。他原本以为降谷又会以心里只有国家为由拒绝,但这次他没有。 

啊,等等。书信的位置有些移动。黑田拿起这封书信仔细查看。嗯…信封也有被打开的痕迹。 

以上种种,偷窥者似乎都没有要掩饰的意思。敢于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他的办公室里翻看这封信,这么有能耐的人,黑田只能联系到一个。 

真是,你们美国人不是老喜欢把人权问题挂在嘴边吗?这样随意乱翻书信不太道德吧,即使这就是降谷写给你的。 

黑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抽屉重新推入。听风间说降谷今日醒了,还是快点把信领回去吧。 

  
   
    
 那天,赤井秀一在黑田办公室里找到了这封信。信上写着“赤井秀一亲启”。名为好奇心的热病又犯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遵从心意打开信封。他实在想知道降谷对他写了什么。 
   

    
 赤井秀一: 

        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那就说明我已经死了。没想到我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你,但却比你先走一步。 

       很不想承认,你是一个优秀到让我感到可怕的男人。我是很讨厌你,但我也绝对不允许你死在其他人手里。 

       关于苏格兰的事,既然你坚持不说,那我就只能去那边问问他了。如果你愿意的话,请与他的哥哥一起为他立一座碑。 

       我希望你能在余生中找到一个真正值得你喜欢的人。百年之后,你来到那边,或许我已经放下曾经的恩怨,和苏格兰一起迎接你的到来。 

最后:请以玫瑰纪念我 

          请将我埋葬在你心底 

                                                          降谷零 

     
       
 赤井沉默地看完这封书信,他感到他的呼吸都在颤抖。你可真是个坏蛋,赤井想,太清楚如何能让我心痛了。他抄起桌上笔筒里的黑色钢笔,洒脱地写下一行字: 

    【你愿为国战死,也请为我而活。】

  
   
 *标题源自马尔克斯——请用一枝玫瑰纪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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