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berty

本命柯南 敬往昔岁月

【赤安】你所深爱的人也爱着你

  • 秀零

  • 联合抽查行动结束后

  • 一场差点错过的浪漫

 

01.

如果有一天组织覆灭了,你最想做什么?

景光曾经这么问过他。

 

那就是任务顺利结束了吧,降谷仔细地想了想,这在当时看来是还十分遥远的想象,但他仔细琢磨了。

 

“先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 … 再叫上那三个家伙出来聚一聚。”

 

那时的降谷是这么说的。

 

 

02.

作为一个长期奋战在前线的人,突然在某一天意识到一切肩上的负担都消失了,会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无所适从。

 

但更让他感到无所适从的是,赤井秀一向他表白了。

 

那天,降谷零非常仔细地盯着他森绿色的眼睛,绝望地发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他试探性地把手贴在他的额头上。触感温热。然后得出结论,他可能是在发烧。

 

赤井秀一轻而果决地抓住降谷的手腕,缓缓放下,他说,你可以考虑一下。

 

记得当时他拒绝地非常果断。不用考虑,他说,我更希望你们FBI能快点滚回去。

 

但他敏锐地捕捉到对方一瞬而逝的失落。

 

 

03.

降谷零的假期批准通知下来了。

 

赤井秀一和他的美国同事明天早上的飞机。

 

事实上大部分连续几年因乌丸集团轮转不休的公安干员都获得了一段短暂的假期。被压抑了太久的情绪需要释放,个人的付出需要好好犒劳。联合搜查小组组织了一场庆功宴。

 

而作为两方领头人的降谷和赤井自然到场。他们十分默契地偏离人群,待在吧台的一角。

 

这是一家降谷和风间经常光顾的居酒屋。悠扬缓慢的旋律被嘈杂的人声淹没,只能略微听见几句歌词。“I just want you here with me…” 降谷听见。

 

我只想让你在我的身旁。不过,他想,自己想念的人都已经不在世上了。

 

“降谷君在假期里有什么安排吗?” 降谷握住酒杯,被赤井拉回了飘走的思绪。

 

“不知道呢,打算先在家好好休息,然后再......” 他难得的卡壳了,赤井也不急着寻求答案。他想了一会儿,艰难却又坚决地开口道:“ 再去看看我的朋友们。”

 

赤井低声应答。降谷反问,你呢。赤井想也不想,他说,要好好看望家里人

 

“如果时间够长的话,我想带着家人一起去度假,待上一段时间。”

 

“这样啊,真没想到呢。” 降谷低声喃喃。他侧过脸认真打量眼前这个男人。眼前的男人足够沉稳,足够干练,足够强大,现在看来也是一个顾家的男人。

 

他的记忆又漂流在很多年前,他和苏格兰见过他的妹妹真纯。当时莱伊狠狠骂了这个小女孩。后来联合调查时,他听卡迈尔说赤井当年是为了追查他下落不明的父亲才加入FBI的。

 

像这样的男人和家人相处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实在无法想象赤井秀一会和家人有说有笑地聚在一张餐桌上。

 

“你愿意吗?”赤井这时突然来了一句。降谷零疑惑地看他。

 

“降谷君愿意和我一起去度假吗?” 赤井恳切地说。

 

“不用了。如果是家庭旅行,我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降谷飘忽着眼神说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男人的声音因十分诚恳而显得低哑深沉,他凝视着眼前的人,希望得到一个真正的答复。而降谷却久违地感到压迫的气息,宛如森林里青狼将猎物逼迫到狭窄的角落。但这不同于那时组织里的莱伊。或许青狼只是在等待对方的抚摸。

 

他想起上次自己确实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他斟酌地思考该怎么回答他,我们不合适吗?我还恨着你所以不可以吗? 可他清楚地在赤井深邃的眼里看见了自己。

 

我在意他吗?

 

他想起小时候爱莲娜老师在仔细擦拭过他的伤口后,十分严肃地告诉他血液是红色的,大家都一样。那时他在老师同样是深绿色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发现在这抹深绿色面前他只能是降谷零。他注定无法撒谎,也无法逃避,更无法责怪于现在狭小的空间。

 

他讨厌红色是真的,沉溺于绿色也是真的。他说让赤井滚回美国是真的,可他在意赤井也是真的。

 

因为犹豫就是最好的证明。

 

“Say I'm the only one... ...” 说吧,说我是你的唯一。说我在意你。你从不会逃避。

 

“赤井,” 降谷喝完杯里最后一口苏格兰,“我想我们不可能。” 然后强迫自己不去与他对视,拿起衣服转身便走。

 

“Maybe that's why we give it all to keep this love alive......” 这是降谷走出这家居酒屋时最后听到的一句歌词。

 

当他彻底走出门时,嘈杂声和音乐都已隔绝开来。这家店地处偏僻,街上的人三三两两。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一个人走在各种光影被斑驳打碎的街道上时,有些微薄的寒意。他突然想到,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和赤井见面了。

 

 

04.

回到家的时候,酒精的气温已基本消散干净。哈罗听见动静睡眼惺忪地缓缓爬过来迎接主人。降谷零揉了揉它的头。

 

降谷零洗完澡后,坐在床上。他打开电脑却没有点灯。他点击秘密文档,屏幕里显示出一张照片。

 

景光,伊达航,研二,阵平。

 

这是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人们。因公殉职的警察可能不会被人记住姓名,但总有人还记得他们的存在过。

 

这张唯一的照片承载了警校时期太多美好的记忆,也是降谷唯一能抓住的能证明记忆是真实的载体。它同时也支撑着降谷,在崩溃时期给予他许多力量。

 

每当他看到照片上四人尚还稚嫩的脸上流露着只有那时才有的直白潇洒的笑容时,他的心里才多多少少有些慰藉。

 

他盯着照片,心里却想着刚刚被他抛下的某位FBI搜查官。他想起那天是联合搜查任务的结尾阶段。他忙完已是深夜,走出办公室准备回家时,就看见赤井在靠在走廊旁的一角喝着他的罐装咖啡。

 

不出所料四目相对,于是他走过去,问他为什么在这儿。

 

“我在等你。” 赤井秀一说,“我那边刚好忙完,顺路送你回家?”

 

这种情况当然不是一次两次了,正好这两天他的车送去保养,他点点头便和赤井一起走出大厅。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不过这份沉默并不会让他们中的任何一方会感到尴尬。但降谷还是敏锐地感到与平日有所不同。

 

赤井有心事。这个想法在他们达到目的地后得到应证。降谷说了声谢谢,正准备拉开车门离开时,赤井喊了他的名字。

 

降谷应声回头,却不巧撞入一抹深沉且炽热的深绿色里。赤井秀一说:

 

“也许这样说对你来说很唐突,但我的确很喜欢你,零君。”

 

我喜欢你,零君。这句话在中学时期收到的情书或是当面表白的话语里出现很多,但结尾无一例外都是“降谷同学”。

 

说起喜欢,他又想起萩原那家伙还开过他和伊达航的玩笑,分析得头头是道,说得大伙都一愣一愣,最后还大言不惭地微笑道,我都懂啦,没关系啦,我不在意的啦。

 

去他的。不过后来有一次萩原课后拉着他,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他觉得降谷更适合和让自己感到可怕的男人在一起。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嘛,我的直觉很准的,相信我啦… …” 他的话还没说完,降谷便一拳招呼在他身上。

 

现在想来,他竟无法否认。赤井秀一是一个,足够强大,足够稳重,足够优秀,也足够让他感到害怕的男人。他也无法否认,无论是在组织,还是在联合搜查,和他一起行动会有很大的安全感和面对刺激的满足感。

 

他是唯一一个让他恨到想要杀死的人,但也是唯一一个占据并挑动着他整个心绪的人。他是第一个喊着他的名字说喜欢的人,也是他即将又要失去的人。

 

但那有怎样呢?两国特殊机关部门的人能在一起吗? 按理说,降谷零和赤井秀一都不是会在意他人看法的人。社会不认可的事,波本和莱伊也干过不少。可降谷会担心被他心心念念的国家否认。

 

喜欢和在一起是两码事。可是降谷还是有些莫名的委屈。赤井是明天早上的飞机,这下FBI是真的可以彻彻底底地滚开了,然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他也就可以再也不用看见这个讨厌的男人了。

 

这是他多年以来的愿望,可是正真到快要实现的那一刻,他才发现他有些舍不得。这样说兴许有些矫情,但他割舍不掉这份感情。他从头到尾想了想,敢直呼他零的人,参与过他的过往与现在的人,也就只剩下赤井秀一了。

 

他关闭了电脑放在一旁,躺在床上。蓝光影响睡眠,他睡不着。

 

小时候,他没有见到爱莲娜老师最后一面。等他又一次找她时,宫野家已经人去楼空。

 

进入组织后,波本调查发现宫野夫妇早已身亡。波本也没有机会悼念阵平和研二。他最后也没有机会挽留住景光。

 

宫野夫妇会怀念进入组织前的日子吗?

 

景光卧底时有多久没有见过他的哥哥了?

 

伊达航牺牲前的最后一眼见到过他的恋人了吗?

 

我应该挽留住这份感情吗?

 

 

05.

“赤井先生,我以后到美国来玩一定会联系你的!” 柯南,应该说是新一微笑道。

 

“好啊小子,只要不带来命案就可以了。”赤井秀一以长者的身份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小时候在海滩边好笑地摸他的额头。

 

“赤井先生是在等什么特殊的人么。” 敏锐的侦探察觉到赤井先生的故意磨蹭,“我想朱蒂老师他们应该已经过了安检了。”

 

“是啊,被发现了。” 赤井苦笑道,“看来他是真的不愿罢。”

 

福尔摩斯曾经说过,排除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即使在多么不可思议,但那就是真相。对感情向来迟钝的少年侦探理清前后所有线索后,情商难得上线,他惊讶道:“难道是……”

 

“啊对,” 赤井承认,然后抬腕看表,不等少年侦探缓过神来,便拉着行李转身离开。

 

关于他们一行今日离开的消息没有告诉太多人。他的家人之前就已经转移会美国被局内保护。也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打听到的。

 

组织破灭了,任务完成了,明美的仇也报了,家人也马上能团聚了。要说到现在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没能在此见上最想见的人最后一面吧。

 

机场大厅内广播女声播报航班,礼貌地催促着登机旅客,并祝大家旅途愉快。赤井递出行李配合安检。他肯定是极其憎恶我了,王牌搜查官无奈地想。他也许就真的会如他所愿,再也没有理由踏足这片领土。

 

在他一脚即将跨过安检站时,他听见了熟悉响亮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那语气听起来不似在悲愤地告别,更像是FBI又把什么人惹毛了,得打一架才行。

 

他转过头,看见三米开外扶住膝盖气喘吁吁的降谷零。他注视着那抹灿烂的金色,嘴角不经意间翘起。看来幸运之神是偏爱他的。

 

“降谷君是来送我的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亲自看着FBI滚回美国,这样我才放心。”

 

“我会信守承诺的。” 赤井秀一尽量轻描淡写地说道:“从此以后,如非特殊情况,我不会再踏足此地。”

 

没有多余的叙述,非常明确的答案。直白到降谷无法回嘴。降谷直视赤井的眼睛,可他已无法找出任何情绪。

 

这是漫长的沉默,两人相对无言。这样也好,赤井想,过多的语言只会打搅彼此的心绪,让本该不再回头的帆船触上暗礁。赤井久久凝视着降谷零,他会牢牢把金色柔软的短发,坚定的回望他的灰蓝色的眼睛,下弯的可爱的眼角,他小巧的鼻和唇,他的身形,他的声音,他的举止言行记在最深处的脑海里。再往后的岁月里,或许能在一个清闲温暖的早晨,夕阳余晖中的海滩上,或是独自欣赏细碎灯光布满城市的夜景时,暮然想起这个人。

 

当广播声冰冷机械地用适当的语言第二遍催促旅客登机准备时,赤井秀一率先别过头。

 

“走了,降谷君。”

 

再见,零。

 

 

06.

那之后降谷零一个人开着自己的白色爱车,去了警察烈士墓园。

 

说来真是可笑,这是他第一次不加任何掩饰,光明正大地抱着一大束白色玫瑰来看望他的好友们。他在每个人的墓上都放上一束包装简洁的白玫瑰,以致浓浓的歉意与哀情。当然,他知道他这几个习性相当糟糕的好友们并不懂欣赏什么高雅的花束,实际上他们钟意并期待着的东西降谷也带来了。

 

降谷从帆布包里一一拿出并一一对应放到他们的墓碑前。先是研二和阵平的一根香烟,再是伊达航的一根牙签。他们跳出时间的距离相当长,降谷零穿过一座座墓碑间的小道。那里躺着他的前辈、战友或是比他更年轻的新生。带着敬意与哀悼,他最后停留在诸伏景光面前。

 

墓碑是新砌的,石台还很洁白干净。秘密警察终于有了自己的灵位。上面放着一大束白百合,想来应是他的哥哥高明送的。

 

他拿出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将它打开放在碑前。苏格兰在降谷这里拥有了新的定义,没有比这更好的东西来祭奠死去的好友。高浓度的酒精吞噬人的理智,但逆流成河的悲伤终有一天会退却。无法掩饰河流曾运行的轨迹,但这里也可以注入新的温暖的涓涓细流。他想他该释怀。好友的死去,迷蒙的真相,抛开一切矛盾的纠纷,他现在都可以坦然面对。

 

他微笑着,陷入童年的回忆里。他蹲下身,像在祷告。他在心里告诉景光,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他叫赤井秀一,也就是曾经的黑麦。他隶属于美国联邦调查局FBI,是那里的王牌狙击手,想必你早就知道。

 

可是他现在在大洋的彼端。很可惜啊,没有拉着他一起来见你。

 

景光,我真的很想你… … 你能听见吗?

 

 

降谷离开墓园时碰见了来祭奠伊达航的高木。高木也眼尖的发现了降谷零。

 

当然高木涉并不知晓波罗咖啡厅店员的真实身份。在莫种意义上来说,这位还是他的上司。高木大方地向降谷零打招呼。

 

“安室先生!好巧你也在这。” 高木微笑道。

 

“是的,来看望曾经的朋友。” 降谷立刻换上了安室的柔和笑容。

 

“喔,是曾经的朋友啊…啊对了,我今天来是为探望我的前辈。” 说着便把手里捧着的一束白菊放在碑前。也自然注意到那里又放着一根牙签。

 

“今天其实并不是前辈的祭日…” 高木略有停顿,然后感慨道:“但是我终于把前辈托付给我的东西交到了他心爱的人手里。向前来知会前辈一声。”

 

“伊达…他最后没有见到他的女朋友吗?”

 

“是的,这件事故非常突然,已经来不及了…”高木非常悲伤,他继续说,“虽然过程坎坷,但我也总算了却了前辈的心愿。”

 

“伊达前辈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成绩出众,领导能力极强,可以说是未来警视厅的支柱。他也总是非常谦虚地称道自己警校排名第二。”

 

“他非常照顾我和同事们,常常帮助我们,还指出我们一些方面的不足并传授我们很多经验…… ”

 

没错,伊达航就是这样一个人。降谷看着眼前碑上的名字。安息吧,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

 

降谷安静地听着高木诉说回忆表达思念,他也很想知道好友这几年过得怎么样。高木说到了他的女朋友是一个和安室一样很可爱的混血儿,突然意识到不对,打岔道:

 

“等等,安室先生怎么知道他喜欢的人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难道说,安室先生认识前辈…”

 

如果是安室,他肯定会说一般都会这么想很正常。但他现在是降谷零,于是他笑着回答了:

 

“的确认识,他那时总是帮我赶走那些对我外貌产生偏见的流言。是一个,真的非常好的人。”

 

 

07.

他早该知道,最真挚的感情往往不是一发而就,可能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将根系驻扎在心脏的每个角落。那些曾经被忽视的、漠视的、以为是憎恶的情感,终有一天会如海潮暴风般席卷开来。

 

他在赤井转身之际,拉住他的手将他狠狠拽回来,然后拉住他的衣领往下扯,抬头闭眼送上一个吻。

 

他没有接吻的技巧,只是简单的保持短暂的停留后分离。他轻声对赤井说,这就是我的答案。不等赤井反应过来,便松开他的衣领,丢下一句滚吧,转身就跑。

 

他还没跑开,便被狙击手拽住手臂,接着一股强势的力量让他重新跌入赤井的怀抱。赤井右手环过他的腰防止他再次逃离,左手温柔的捧着他的脸,他郑重地底下头吻住降谷零。

 

他们的亲吻不深,赤井只是简单笨拙地一遍又一遍吸吮描摹着他的双唇。但降谷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感情。他也尝到了赤井吻里烟草的味道。他本是讨厌烟味的。但这一刻,他甚至不想与香烟的苦味和气息的主人分离。

 

一吻毕了,赤井仍然紧紧环腰抱住降谷零,他低头恳切地注视着降谷零,细密温柔地吻去降谷眼睑下的泪痕。他在恋人的耳畔低沉地说,等我。等我,我会回来的。

 

记得降谷零当时也没吭声,只是默默看着赤井放开了他,目送他提着行李在广播的催促下走了。

 

这一走,便是三个月。

 

实际上,降谷在看望完他的好友后,第二天便返工了。警察厅的在职公务员们都震惊了。无一不赞叹道降谷警视是多么的尽职尽责,伟大卓越,当之无愧云云。连降谷的上司总理事官也一脸讶异地询问降谷,你真的不用放假休息么?

 

总之,降谷这三个月又投入到新的案件中,大量的工作让重新忙碌起来的降谷无暇再分心于情感问题上。但在夜深人静时,他时不时还会想起那个吻。

 

时光模糊了记忆中的吻,却加深了赤井给出的承诺。太不真实了,他想。然后把所有的一切又怪罪于赤井头上,真是个讨厌的男人。

 

但他相信赤井还会再次回到他身边。也许这个期限是一年后,甚至十年后,也或许就在明天。

 

 

08.

这天降谷加班忙禄到深夜,终于处理完这项案子的最后总结性工作。他揉了揉眼,便如往常一样来到停车场准备开着他的爱车回家。

 

结果他在昏暗的灯光中看见了一辆最骚红的野马,即使它陈列在最靠角。

 

轿车有感应般闪了闪车前灯,示意降谷上车。降谷零想着座上副驾驶之后,一定要先给那家伙脸上招呼一拳,谁允许FBI私闯公安部的停车区位了!

 

待他坐到车里还没系好安全带,那人便一把带过降谷零的后颈,抬起他的下巴亲吻他的唇。这不同于上次机场的亲吻,那时的吻温柔漫长,充满着珍重与留念。而这次是极富侵略性的强吻。降谷因被动越想越气,于是准备挥动拳头。可赤井却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压在椅背上,并加深了这个吻。这下降谷只好被迫迎合着。口齿交融,彼此纠缠。降谷再次品尝到令他怀念的烟草气息。

 

等他们分开后,降谷零才终于能够顺畅呼吸。他因缺氧而抛弃了责打赤井的念头。他听见赤井对他说,我很想你。

 

“我一回到美国FBI总部就被调入另一个比较复杂的案子里,假期也被迫取消了。不过好在几天前已经彻底结束了这项任务,上面也补回了我的假期。”

 

赤井底下头亲吻降谷的耳畔,他低沉柔声道:“我真的很想你,零。”

 

“不要这么称呼我,赤井。” 降谷别开脸,躲开赤井的亲吻。

 

赤井明显疑惑,他说:“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恋人关系了。”

 

“谁跟你是恋人关系,我可没这样说。” 降谷别开视线道。

 

“好吧,那请问降谷先生考虑的怎么样?”赤井重新坐正在驾驶座上,给降谷留下适当的空间。

 

“我……” 降谷瞟了眼赤井,FBI就像一只大型犬一样期待着他的回答,面对这样的目光他没法拒绝,于是小声道:“那就看你表现。”

 

“了解。” 赤井满意地翘起嘴角,“那请问降谷君,愿意陪我一晚上吗?”

 

 

09.

后来的事情就理所当然的发生了。

 

降谷零在迷迷糊糊中想,FBI越来越狡猾了,什么确定恋人关系,他就是想睡我。

 

等降谷再次从床上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揉了揉眼,看着上方陌生的米色天花板,意识到昨晚他们胡乱一夜,心情十分复杂。他的身旁没人,摸了摸床褥的温度,看来已经离开很久了。

 

他不敢看自己身上的痕迹。衣服肯定是没法再穿了,于是草草系好了浴袍。他很不容易的下床,暗中痛骂赤井,然后走出隔间便看见了那人。

 

赤井穿着一身简单的白体恤,没有带针织帽,乍一看还有那么些年轻。他坐在餐桌旁看着今日份的报纸。桌上是一份简单的三明治和一杯咖啡。

 

赤井听见动静,抬头十分温柔地对他笑了,然后趁他愣神之际,把降谷零牵到了桌边。

 

“肯定很饿了吧,很遗憾这家酒店不提供早午餐服务,所以我就亲手做了一份,试试?”

 

降谷神奇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只会做土豆炖咖喱?”

 

“事实上,这是冲矢昴去波罗咖啡厅时无意中学到的。” 赤井恶劣地解释道。

 

“这叫偷师学艺。” 降谷零毫不犹豫的戳破,“所以,我是不是应该向你索取专利费?”

 

“真没办法,那我把自己赔给你” 赤井从身后环过降谷零,双手贴在他的腹部不安分的要往浴衣里面探索,被降谷零一把打下。赤井慵懒地扶住降谷的腰身,下巴抵在他的颈侧肩膀的位置上,“可以吗?”

 

哦天!这个老男人怎么这么油腻!降谷在心里呐喊道。但他面不改色,试着动了动酸软的身体,并没有挣脱出来。只好任由着赤井抱着,拿起三明治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味道还不错。” 降谷零中肯地评价道:“不枉你扮成研究生时去了那么多次波罗咖啡厅。不过比起我做到还是差远了。”

 

“这我知道,你做的的确最好吃。”

 

降谷零又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口还是温热的咖啡,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难喝。降谷零极其嫌弃地皱眉,把马克杯重重放在桌上。

 

“你的咖啡却是毫无长进,一如既往的难喝。” 降谷不堪想起曾经莱伊煮的咖啡。

 

“那到时候就麻烦安室大厨多多指教了。”

 

降谷发现今天的赤井不那么讨厌了,至少话说得让自己很满意。降谷一口一口的解决三明治,期间还是勉强就着咖啡喝。赤井在他身后轻轻揉着他的腰,按摩他的后颈和肩膀。降谷想,其实有个男朋友也不错。

 

“嗯,你说什么?” 赤井停下了动作,凑在他耳边问他,语气里明显带着笑意。

 

嗯?我说什么了?当他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时,羞赧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降谷君,零?” 赤井把安室透转过身来,拿开他捂手的脸,愉悦得看着降谷零不好意思的表情,“看来你终于承认我们是恋人关系了。”

 

“就算我们是恋人关系,” 降谷游移开眼神,“也请别这么称呼我……别叫我零。”

 

“关于这个,降谷君,” 赤井低头认真地注视着降谷,“我想我知道是为什么。”

 

“我从来没听过任何人称呼你为零。我想你在意的不是零本身的意义,而是称呼你为零的人。”

 

“我从不认为零意味着让人失去所有,也从不认为所有人会因零而消失。”

 

“我想称呼的仅仅是一个名字,这个名字代表我的恋人。你不要有所顾虑,在你杀死我前……”

 

“我不会从你的时间里消逝。”

 

“降谷,零。”

 

赤井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发现他的眼角通红。灰蓝色的眼睛以蒙上一层淡淡的水汽。

 

“这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降谷硬着头皮再次强调了一遍,“赤井,你给我听好了,能杀死你的人,只有我。”

 

“了解。”

 

此刻,只剩下四目相对。气氛刚刚好,时机刚刚好,感情足够深。于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可以细数彼此的睫毛,可以在森绿和蓝灰的色彩里看见彼此的倒影。

 

就还差一点点。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美妙的和谐乐谱戛然而止。

 

有谁会在这时候敲门?

 

常年任职于特殊机关部门并有多年卧底经验的降谷零立刻面色严肃,身体紧绷,蓄势待发。他下意识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却意料之外看见男人懊恼地拍打自己的脑门。

 

“可恶,竟然把这事给忘了……不用担心,零。我去开门处理一下。”

 

实话说,降谷挺好奇到底是谁会让赤井有这种……有点可爱的表情,但自己现在这个全身上下只挂着一件宽大的浴袍的样子实在不能见人。一是这很不礼貌,再是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放荡地出现在这里,也很难解释。

 

所以降谷零选择靠在保证从门口看不到的一面墙后,仔细聆听门口处的动静。

 

被打扰好事的赤井秀一可以说是十分不美好地开了门。然后得到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秀哥!我和妈妈来看你啦!你有没有想我呀?” 真纯大大咧咧地扑进哥哥的怀里,一连串地问到。

 

秀一无奈又疼爱地摸了摸妹妹的黑色卷发。这时特工母亲玛丽提出了灵魂质问:

 

“秀一,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该不会早就忘记今天我们要来看你这件事吧。”

 

“啊,本来是记得的……” 赤井秀一摸了摸后颈,在玛丽妈妈锐利的眼神下,狙击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但是昨晚有些事情耽搁给忘了。”

 

“什么事情?” 说着玛丽和世良准备往屋里进。

 

“等等……现在还不能进来。” 赤井秀一煞有介事地说,“等我先处理完一丝事情,再联系你们。” 说着,赤井秀一准备关上门。

 

“赤井秀一你今天把话说清楚!” 玛丽妈妈十分生气,责骂道:“真是跟你爸一个德行!之前你假死骗我们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他何止是骗你和真纯啊,连我都差点被骗过去了。降谷零在心里偷笑,想象着此时赤井脸上不可琢磨的表情。

 

“对啊,秀哥,来都来了让我进去吧,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的。嘻嘻~” 说着仗着玛丽妈妈的气势推开赤井,敏捷地钻了进去。

 

面对家人的软硬兼施,身为FBI王牌狙击手兼搜查官的赤井秀一也没有办法,但他相信零君能随机应变。

 

事实上降谷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东躲西藏,就算真能瞒过十七岁的高中女子侦探,想必也会被曾任职于英国军机十六处的玛丽女士察觉端倪。

 

更何况,他还挺好奇玛丽女士和她的妹妹爱莲娜老师长得是否相似。他也非常期待世良真纯看见自己时的表情。

 

结果果真不让他失望。

 

 

10.

最后赤井被玛丽女士提着耳朵到门外训导半个小时后回来了。

 

果不起然,迎面而来的是降谷零戏谑的调侃。

 

“我是真没想到,原来你在家人面前是这种表现。” 降谷双手抱着胸前,挪逾道。

 

“和家里人相处当然有所不同。”赤井转移话题道,“你刚才和真纯相处的怎么样。”

 

“实话说,” 降谷好笑道:“不怎么样。”

 

“人家小姑娘表情可丰富了,我跟她打了招呼后,她吃惊地没反应。”

 

“完全愣住了。” 降谷认为世良的表情他可以好笑一年。

 

“是吗,那听起来问题不大。” 赤井走近握住降谷零的手,“我之前和他们约定了家庭聚会的事宜。”

 

“他们今天从美国回来和我汇合,到时候也会把秀吉也带上。”

 

“我妈还说,那天你也得去。”

 

在降谷零的认识中,“家庭”是一个很陌生也很淡薄的词,后来 “朋友” 这个定义也离他越来越遥远。但是眼下他不仅拥有了“恋人”,似乎也得因此融入一个大家族。

 

这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温馨地令人本能排斥。但降谷攀过赤井的颈脖,以一个吻做了回答。这个吻充满着感激与珍惜。他想,曾经对他很好的人都已经逝去,他应该更加珍惜眼前的人。赤井对他挺好的,降谷被夺去主动权时迷迷糊糊地想,如果景光还在的话,肯定会鼓励他,来者可追。

 

在往后的岁月里,他们或许能在一个清闲温暖的早晨里拥抱,在夕阳余晖笼罩的海滩上漫步前行,亦或是穿过被细碎灯光照亮的街头回家。他们各自的工作不允许他们经常相见,甚至还有离去的可能,他们彼此都做好了觉悟。但只要他们活着,在大洋的两端,就会给彼此留下一盏灯。

 

毕竟一段任务结束了,也还要好好生活。

 

 

 

Maybe that's why we fight.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也会吵架.

 

Maybe that's why we give it all to keep this love alive.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们的爱将生生不息.

 

Maybe that's why we try.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们需要努力.

 

I just want you here with me.

我只想让你在我的身边.

 

Silence and kisses sweet.

然后彼此深情地拥吻.

 

Say I'm the only one.

说 我是你的唯一

 

————[ why we try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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