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berty

【赤安】名字代表什么

PS:主要是莱波   轻描淡写向

第一次发赤安文，请多多指教

Ⅰ 

"你认识楠田陆道吗？" 

米花町杯户医院里，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金发男子礼貌温和地询问着眼前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小男孩。 

侦探的职责是破开迷雾，道出真相。对于十七岁的高中生侦探来说，撒谎是一件过于棘手的事。在毫无准备和紧张的情况下，小男孩尴尬又艰难地挤出一个笑，用稚嫩的童音试图掩饰心虚的痕迹: 

"那是谁啊，我不知道。" 

哼，金发男子扬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他假心假意夸赞眼前的男孩: 

"你真是厉害呢。" 

名字代表什么？代表名为楠田陆道的谜底有了突破口，一切都在往设计好的剧本发展。代表此时他是波本，他将会邀请一位千面魔女共同出演这场深夜舞台剧。 

Ⅱ 

他从梦里迷糊醒来。头疼。在哪儿？安全屋。我睡了多久？打开手机。5:00。哦，只睡了四个小时。 

你有一条未收信件。发信时间，半小时前。发信人，Rum。你的任务是———— 

这是苏格兰死后的第三天。 

他从沙发上坐起身，掀起盖在身上的黑色大衣。他盯着这件大衣沉默片刻，厌恶地将它摔入室内一个阴暗的角落。 

然后他起身。洗漱，没有胃口进食。回到沙发上整理资料。换衣，出门。他将去接触景光的线人并完成当晚组织下达的任务。 

出门前，他在镜子前确认了没有任何的不当后，默默警示自己，值得他托命信任的人已经死了，被这个黑暗组织的人害死了。 

从此，波本不会再遇见苏格兰。降谷零不会再遇见诸伏景光。Zero不会再遇见Hiro。 

现在，他这方只有他一人，他将孤注一掷深入泥潭，哪怕污点布身，沉溺泯灭，赌上性命也会完成原本属于两人的任务。 

这也是名为ZERO的使命。 

Ⅲ 

今晚任务的地点是在街边小巷里一家不起眼的清吧。里面只有三两个人喝酒闲聊。这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很适合交易。就算起冲突，也不至于伤及太多无辜。 

他现在的身份是组织成员波本，将在半小时后接替这里的服务生。 

他坐在吧台前，点了一杯苏格兰，酒液划过舌尖，刺激着他的神经。这三天里唯有此刻他难得的放松。 

苏格兰，他看着眼前的这杯酒，一些遥远的回忆涌现，直到———— 

“服务生”，从门外进来一位长发男人，径直走到吧台前，在波本身旁坐下“请给我来一杯苏格兰。” 

男人依然戴着他那顶毫无美感可言的黑色针织帽，黑色大衣上沾染了夜的湿气。如若是嗅觉敏感的人，定会察觉出还未散尽的硝烟与香烟的苦味。 

不出所料，男人收获了身旁这人满含杀意的视线。 

莱伊。莱伊为什么在这儿？ 

波本咬紧牙关，右手握着杯脚的力度加大。他恨声道:“怎么，喝着自己亲手解决的酒，很有成就感？” 

真是极具讽刺的话语。莱伊皱了下眉，两天前因为一时疏忽而没能救下苏格兰，已使他心里十分烦躁。他喝了一口服务生刚调好的酒。那你呢？他问。那你又为什么在喝苏格兰？ 

你会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莱伊用他那双凌厉的绿色双眼审视着波本的一举一动。他要的，不仅仅是答案。 

“哼，就当是在位你杀掉我们中的一个叛徒而庆祝吧! ” 波本恶意地强调我们，向他举起酒杯，眯着眼轻呡一口:“恭喜你呀，莱伊，步步高升。” 

显然，男人不满意这个狡猾的回答。他盯着眼前酒杯里透明的液体，却用余光一直打量着波本，他问:“那晚你是怎么找来的？” 

“接到暗杀任务的可只有我一个。” 

在黑暗组织里真的会存在容忍背叛的情谊吗？莱伊不住回想起那晚在天台时波本的反应。太奇怪了。如果你也是———— 

“哈？我可是组织里的情报人员，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莱伊。” 

“波本，好好回答。” 能感觉到男人音色比平时更低沉“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莱伊来做什么？波本当然知道。他就是猎人，一个八百里外命中狙击手的猎人。在这场深夜狩猎中，自己就好比一把猎枪。波本很清楚组织的用意————羊羔只是假象，这把枪的真假才是重点，由猎人说了算。 

可是身为卧底，又怎么可能说实话？那晚他收到同伴最后的告别短信，快速定位后，拼尽全力奔向目的地。他祈祷，一定要赶在那些家伙之前。可是，他还是迟了。他看见景光倒在血泊中，旁边站着莱伊。 

“真不知道组织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审查我？” 

“就凭我亲手解决了他？” 

他，苏格兰，诸伏景光，公.安.卧底。血液四溅在洁白的衬衫，斑驳的水泥地板和莱伊的脸上。莱伊从他们身侧离开，冷漠无情地丢下一句:就像杀死一只没有性命的幽灵，真令人不爽。他发誓，只有他才能杀死莱伊。 

“这能证明什么，或许是那个叛徒闻到了同类的气息，你担心暴露了身份，将它灭口，所以我们连叛徒的名字都无从知晓。又或许，你们上演了一场感人的生死抉择，叛徒用自己的尸体作为同伴的垫脚石。” 

波本用手敲了敲吧台的桌面，意有所指。他挑起眉，眼底的紫色洋溢着张狂:“你说是吧，莱伊？” 

“随意”男人从黑色大衣口袋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想的话。” 

徐徐的烟雾缭绕，灰蒙蒙的，让彼此看不真切。 

“啧，我说，你来这里该不会就是陪我喝酒聊天的吧。” 波本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任务快开始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 

“Hiro” 男人无礼地打断他的话“你认识吗？” 

   你认识吗？ 

这个名字被这个男人念起时，波本的心里一瞬轰鸣，像是高高筑起的城墙突然之间被异物袭击，裂开了一道缝。好在城墙并未倾倒，他依然面不改色。握着酒杯的手轻颤了一下也很快稳住。或许刚才只是酒液里的冰块与瓶身因外力而相互碰撞罢。

“那是谁？我不认识。 ”

很多年后的今天，降谷零看着眼前这个说出与自己答案极其相似的男孩哭笑不得。他确定，比起这个心虚的小鬼，自己当年犹如再问“想要一份波罗招牌吗”的态度极其自然。在警校，能交给你的反侦查能力，在现场就要自己灵活运用。他太自然了，所以才一头栽进了猎人布好的陷阱。 

一想到这是那个人说过的话，心里暗自不爽。但奈何现在的身份是邻居大哥哥安室透，所以即使已经知晓答案，但依然要温和地解释一番: 

“没错，大部分都人对自己的记忆是没有百分百的自信的，所以一般在说不认识之前，应该会很想知道询问的人，是不是可以提供其他信息。” 

男人在总结前召来吧台前的服务生，在得到“是最近的顾客吗？”的回答后，用他那野兽一般墨绿的双眼紧盯着眼前的金发男子: 

“不愧是波本。” 

“因为你光是听到名字，就可以确定，那不是你认识的人了。” 

波本看着莱伊，难得地愣住了。接着是一阵诡异的沉默。即使这个沉默只持续了一两秒。但足以在童话里的古堡周边布满一片乌云。 

我们并不知道乌云之下会不会是倾盆大雨，雨后会不会开出醉人的玫瑰；我们并不知道乌云之后是否允许阳光照亮这座充满密秘的幽暗角落，等待的是王子还是巫婆采摘那束玫瑰。 

我们寄身于黑暗，于是把自己也伪装成黑暗。隐藏起来、匍匐前行。说着迫不得已的谎，然后等待时机———— 

“莱伊，你什么时候这么钻字眼了。”波本缓过神来，呡了一口苏格兰:“一个名字而已，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再者，”波本用他那骄傲自满的紫色双眼注视着眼前的男人:“我有足够的自信，可以记住每一个我接触过的人。” 

波本说出这句话时，莱伊差点信了，如果他没有在十几个小时前见过他的话。 

Ⅳ 

如果莱伊没有在今日凌晨两点来到他们三人曾经一起共居的安全屋里的话。 

关于两天前的苏格兰事件，在组织看来，莱伊忠诚且顺利地完成了任务，组织相当满意。并且组织决定，让莱伊测验这里是否有一瓶假的波本酒。 

按理说，莱伊接到组织的新任务后，不应该再出现在威士忌安全屋的楼下。但是不代表赤井秀一也如此。赤井秀一的卧底行动需要报告给FBI，他希望最好能寻找到一些关于苏格兰真实身份的线索。 

大概是一种名为好奇心的热病又犯了吧。 

他在这幢破旧偏僻的楼房下静静点燃了一支烟，直到在地上踩灭了烟蒂。 

他还会在这里吗？赤井秀一想，大概不会。如果是波本，他那么恨莱伊，想必是无论如何也容忍不了再待在这间安全屋里。 

至少在莱伊推开安全屋的门时还这么想。 

卧底的敏感在开门那一刻告诉他有人在，他警惕地掏出左轮手枪，却并没有感受到杀意。 

安全屋依然还保留着三天前的样子。那天早晨阳光柔和，苏格兰临时接到组织下达的调查任务。他把才擦拭好的狙击枪放入黑色贝斯袋里，然后整个靠放在墙角。 

“需要一把手枪吗？” 那时他问。 

“哈哈不用了，只是调查任务而已。” 苏格兰穿好深色外套:“更何况，如果不小心被发现的话，就会很麻烦的啊。” 

嗯。对于苏格兰的做法，莱伊并未多言。他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速溶咖啡的口感可不怎么好，他在心里评价道。 

“调查事件难道不更应该交给波本吗？” 莱伊发问:“毕竟他是情报专家。” 

“啊，波本才执行完任务嘛，就算是再厉害的情报专家也需要让大脑休息啦。” 

苏格兰一边说着一边穿好了鞋，他笑着说:“那我走了，记得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跟波本好好相处哦。” 

最后画面定格在阳光跳跃到苏格兰笑着的脸上。莱伊莫名感到心里一沉。还没来得及不知道这种异样的感觉，苏格兰便已转身出门了。 

那时他没有深究。他瞥了一眼波本和苏格兰共用的房间，房门紧闭。 

行吧，如果这家伙不要总是对他心存敌意的话，还是可以勉强和平相处。 

现在，贝斯袋依然还停放在那个墙角，自己用过的咖啡杯也神奇地幸存在茶几上。不同的是茶几上还堆放分散着文件纸张，一台笔记电脑掩藏于文件之间。 

茶几前的沙发上，波本侧着身睡在这里。 

看来，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还是自己了。 

波本似乎睡着了，莱伊轻声走到沙发旁。波本睡得并不安慰，眉头紧锁，额角沁出冷汗。是在做噩梦吗？于是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当他还单纯的作为大洋彼岸的初中生赤井秀一的时候，由于父母特殊的身份，哄小孩的任务便早早地交托在他的身上。那时秀吉还小，有一次他们一家来看望他后准备回程—— 

“哥哥，你们又要这么早离开吗？可不可以……”小小的秀吉固执地扯着赤井秀一的衣角不肯放开，脸上却炸满了泪花。 

那时他摸了摸秀吉的头顶。小小的少年停止了抽泣，眼里还满含着泪水，看着他说，他说———— 

自己当年是怎么说的？敏锐的绝不亚于侦探的大脑短暂的失忆。不过，这无关要紧。总之，不管对年幼的秀吉，还是后来安慰练习截拳道受挫的妹妹，他总结出，很少有人会反感被亲近的年长着摸头。 

前提条件是，彼此都是极亲密的人。这可不能解释他现在的行为。金色的发丝滑过他的指间，他的脑海里突兀地闪现过一个词: 

    【温顺】

此时他肯定，在波本面前绝不能是赤井秀一。但他现在也不会是冷漠无情的莱伊。或许是诸星大吧。 

不过诸星大已经有女朋友了。 

这么想着，还是收回自己多事的手，却在中途被生生截住。 

确切地讲，应该是握住。自己的第一反应是波本醒了。他迅速掏出藏在身后的枪。当他再次直视波本时，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泪水止不住地从眼尾溢出。他捉着他的手，不同于曾经秀吉的挽留，他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尽全力般用力极大，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说: 

“不要走，Hiro，不要走……” 

不要走。似乎很多人都对他表达过这样类似的意思。不要去美国，留在这里最安全，听你爸爸的话。大君，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吗？但都不同于波本带来的冲击力，尽管他知道这并不是对他说的。 

    波本也会哭吗？

印象中的波本漂亮、优雅、优秀，似乎没有什么难题可以困住他。这太违和了，他不得不回想起天台上的那夜。强烈的违和感汇聚成洪，一下一下拍打着现实，又有犹如礁石巨块或是堤坝高墙将其阻挡。你能听见哗哗的洪声，感受扑面的湿气，但终究只是隔岸遥望。 

道不明，说不破，谁也不会承认。但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这个猜测成立的话，Hiro代指谁自不必说。可若果真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他看着波本痛苦的样子，于是俯下身，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句，察觉到手上的力道渐渐放松后，他又失信了。在离开安全屋之前，他好心的把自己黑色的大衣覆盖在波本的身上，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这是他们在组织里唯一一次对彼此暴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Ⅴ 

“波本，如果那天接到暗杀任务的是你，你会怎么做。” 男人说。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向我请教吗？” 波本轻呡一口酒:“听着，作为组织的情报专家，当然是在处理掉他之前先撬开他的嘴。” 

他放下酒杯，挑眉戏谑道: “这个回答可还满意？” 

非常完美的回答，无可挑剔。男人沉默无语，他想起那日最后一次看见苏格兰的时候，心中霎时浮现出与之略有不同的异样感。 

他正思考着，一双修长灵敏的手在他略微敞开的领口处摩挲。波本起身取下了吧台一侧放在长脚杯里作为装饰的红玫瑰，戏笑着又解开了他的下一个纽扣，将玫瑰别进了他的领口。无视男人以眼神警告的不满，他弯腰在莱伊的耳旁细语道: 

“名字代表什么？” 

* 

注: 

① 名字代表什么？我们所称的玫瑰，换个名字还是一样. ———— 莎士比亚 

② 他这方只有他一人，孤独的背负着这个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包袱，多少次都想与人分担，但至今还没有人值得如此信任. ———— 马尔克斯